수ooup

无聊做梦人 经常消失 经常没梗 经常写词不达意的爱情故事

        烈酒饮尽,微融的冰块在杯底相互碰撞。我顺手将厚毛毯围着腿掖好,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入电脑。

       我本以为会被封杀才准备了后路,没想到出逃如此……顺利。


       影坛里不再有uki,而远方多了一个名叫雪的摄影师,靠积蓄和拼盘摄影展的收入维持生计。


     酒精的作用让暖意无限放大,身体放松的同时精神上翻涌起无与伦比的孤寂和虚无。

     壁炉里不合时宜地传来崩裂声,蒸腾的热气扭曲了视线,我好像又透过火光看见了璀璨却布满血光的来路,以及都暻秀落寞却疯狂的神情。


     即使,我已经试图努力用新生活和都暻秀画上休止符。

     可我在无法再次心动的生活里意识到,在和他的博弈里,我既不无辜,也没有罪,只是那双初见即惊艳的眼睛早早地成为了困住我一生的圈套。



       室外的冷空气冻得鼻子几乎没了知觉,半指手套下的指尖通红。路过公寓下的商业街,我决定去买一杯热咖啡。

      昨夜的醉意像共度一夜情的男人一样了无痕迹地消弭。这个难挨的冬日清晨阴冷没有阳光,也是我第一次举办个人独立摄影展的日子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我向来对环境的变化很敏锐,如今这项技能有增无减。比如拿到咖啡焐热手指的时候,玻璃门刚好在我身后关上碰响了门框上的风铃,而我一抬头,就注意到了停在街对侧的黑色轿车。


        它并非与这条街巷格格不入。黑色车身映衬着欧式建筑的黑色细边檐,停在街边反而像是停走的时针。氛围融洽无间反而令人心疑,我莫名地怀疑是故人的作风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下一秒我就否认了疑虑,都暻秀不可能停驻在遐方远域图清闲,更不会千里迢迢来见一个在他优渥的人生里不值一哂的女人。   

        何况,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枪伤有没有痊愈,这个世界上是否还存在都暻秀这个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想着便不自觉蹙起眉。像是察觉到我的凝视,车后窗缓慢地降下。在缝隙扩大到足以看到车主正颜的瞬间,我胆虚地低下头迎风落荒而逃。  

         我既怕车里的人是他,又怕车里的人不是他。



      跃上台阶走进长廊时,展厅三三两两站着观赏的游客。我直奔寻找策展的朋友,走近才发现他正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聊着。


      “这位是?”


     朋友回过身,错步到我身边: “小雪,你来了! 这位是今天的客户,相中了你很多作品。刚好他要我转交东西给你,这下你们当面谈吧。” 朋友拍拍我的肩膀遂走开。


     “这次展出的作品也很优秀。”男士率先开口,一口流利的英语带着本地口音。


     “那还是要感谢您的赏识……”我由心地向他微笑,毕竟开展第一天卖出大半个展的作品,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。


    男士掏出一只信封递给我,“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,是我的雇主。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。那么,再见。”   


     我满怀疑虑地接过精致的信封,在他的示意下拆开封口,里面只有一张底色淡雅的纸片,上面赫然用端正的中文写着:


    uki,你也像冬雪一样凉薄吗?  


     当我人生地不熟第一次拼盘展出作品却无人问津,几乎铩羽而归时,在展出尾声买下我作品的客人就问了这一句话:

       你的作品为什么像雪一样凉薄?


       我当时无法回答,究竟我也是一片凝结的雪片?还是我像雪一般,没有温暖一个人的能力?

      荒谬感席卷而来,我如同置身戏剧舞台,恍惚地盯着纸片愣在原地,打了个寒战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竟然迟钝到这个地步才发现搜从未逃出过他编织的牢笼,迟钝到锋利的铁丝割伤了肢体才察觉。

     神魂回复如故,我紧紧捏着信封追着男人离开的脚步。跑出长廊,男士见我追出来只是略微点头便屈身上了车。


     我的视线不得不聚焦到这辆车上,才发觉这辆车和我方才偶遇的车子别无二致。

      这已经超出了偶然的范畴。我心里的答案也已经明晰,欲盖弥彰的把戏向来是他心头好。


     沿阶而下,临街的车窗缓缓摇上,顺着逐渐变窄的缝隙,一双熟悉不过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直凝视着我。

        鼻尖酸涩,血液如同凝固一般,我的视野瞬间只剩那双会追魂摄魄的眼睛、我最爱也最恐惧的都暻秀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好像在那他目光所及处,一切真实与虚无都会俯首称臣,包括我拼命压抑的爱恨统统想要在这个瞬间倾诉给他听。


      我又向下走了一步,又向他近了一些。


      他眼角微弯似是满意,在与我对视后留下胜者的嗤笑之余,无情而缓慢地收回视线,如同对我失态的凌迟。


    黑色车窗闭合,可我甚至听见了他心愿得逞之后愉悦的低笑。


    “你还活着,真好啊。”我站在原地,远望着黑色轿车在巷口消失。等回想起脱口而出的话,才觉得……我简直疯了。

     没错,我抹了一把脸颊才发现泣涕如雨。


      当你爱上一个疯子的时候,你也会情不自禁地离开正常的范畴。

      我后知后觉地承认,困住我的圈套不只是他的痴醉,还有日日发呆的瞬间难眠的夜晚里,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重映的都暻秀的血喷涌而出的画面。


      我害怕他死,我不想他死,我后悔,我想要他拉我入情天孽海共沉沦。


      这是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。我丢弃明堂正道,来原谅爱人的恶贯满盈。



      都暻秀不会只谋划一个巧合 。当天夜里我的新号码接到了熟悉的电话,经纪人说电影节请我出席。

      他多懂得击溃防线,根本不给我拒绝的余地。


     于是在回国的飞机上,我做了一场大梦,梦里山火烛天,飞蛾扑火化作尘雪。


     电影节都暻秀果然也在,如同铭肌刻骨的那个夏夜一般,又一次迎面走像我。


     我扫视周遭的长枪短炮,心想这只是他逼我做选择的方式。是要与他共舞,还是要与他的势力画楚河汉界。


      我哪有得选? 眼见都暻秀走得越来越近,嘴角微妙地扯出期待的弧度。


      我提起一口气,一甩厚重的裙摆转身开口,“都先生,好久不见。”


       都暻秀下颌微抬,面不改色地与我擦肩而过,丝毫没为我改变视线。


      远处已经有摄像机闻讯架起相机。


      我无奈地转过身喊他,“都暻秀。”


      他停下了脚步,显然一副欲壑难填的模样。


      “阿秀。”

      “欠你一句我爱你,现在还上算不算晚?”


      都暻秀终于转过身,眉目舒展,盈满纯粹的欢愉。


     他向我伸出手,摊开的手心里躺着那枚仍然耀眼的戒指。


    “uki,时间刚好。”


     指环套回无名指,刹那间雪水消融,春光如海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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