수ooup

无聊做梦人 经常消失 经常没梗 经常写词不达意的爱情故事

「都暻秀x你」今夜离岛⑤


——再度醒来时,希望看到的是你映着我的眼瞳。




1


再睁开眼,又是漆黑一片。


不同于身处禁闭室时的窒息感,当我深深呼吸,吸入的是熟悉的海潮味,身下是柔软的床铺。


我放松下来,歪过头寻向光源处。


风扇动窗纱轻晃,都暻秀坐在椅子上,上半身趴在床边熟睡。脊背随着呼吸起伏,额头上缠着白绷带,浓密的眉头罕见地舒展着。


现在想来,他张狂地出现在我面前,却用着蹩脚的新名字,新身份,更像是打闹后的赌气。


碎发撒在他额前,褪去青涩隐藏起攻击感的面容好像下一秒醒来仍然会缠着我问, “你什么时候才会和我一起离开?”


我不自觉地翘起嘴角。


都暻秀在睡觉时习惯略张开嘴唇,空气带走水分,让他的嘴唇此刻变得有些干裂。


细小的景象看得我喉咙发紧,就像他从未离开我一般,就像我们从未经历过绝望一般。


失而复得,才显得更加珍贵。一时间,细腻复杂的情感像在暗室里燃灯般蔓延开来。


我不忍扰他好眠,赤脚下床借月色摸索出烟盒,关紧卧室门靠在露天阳台上点燃。


我深吸一口,像吞入一口浓重的云。我忍不住去想,即便我和他在今日相认,那我们算作并肩作战的partner,还是泾渭分明却要暗度陈仓的上下级?


纠缠不断的思绪就像手中晦明闪烁的烟头火,好像都暻秀一样,忽明忽暗,时而冷漠疏离,时而莽撞,让人从来都摸不清看不透。


“醒了怎么不叫我?” 露台门被推开,都暻秀地揉着眼睛走到我身旁。


“我还没虚弱到那个程度。”我笑着吐出一口烟雾,任海风将白色的一片卷散。


“我也没有困到那个程度。”都暻秀的发丝被风扬起,皱着眉把搭在手臂上的毛毯抖开披在我肩上。


“脱水三天,刚醒过来就吹海风。”他歪头盯着我,“现在我有点后悔救你了,朴清。”


我想叫他的名字,却迟疑该将哪一个喊出口,最终指尖弹弹烟灰,张口改了话头。


“那你呢? 我用三天等来的,到底是死而复生的都庆洙,还是别有居心的都暻秀?”


比起倾诉,我更想知道如果没有我以身犯险,他还要瞒多久?


“五年前理应死在海里的都庆洙是我,别有所图的都暻秀也是我。”


他无法可施般抬起头避开我的视线,掩饰少年杀手惯有的浇不灭的恨意,“我每天都在想,为什么我已经足够谨慎,却还是置我们于险境。”


“每想一次,就会更恨一分。”


“恨视这座岛为归宿的你,恨妄图做掉我们的人,恨岛上的一切,更恨决定重新回到你身边的我自己。”


“庆洙…” 我反握住他的手,肩上毛毯掉落在地,“已经过去了,别再想了。”


五年前,如果我没有呼救增援,或许都庆洙今日不用依赖假名苟活,我和他都不用步步濒临绝境。


浩劫的起因是我,可是说这些为时已晚。

屡屡回味无法疗愈的伤痕只是徒增伤悲。


“闭上眼是黑浪和血,但是一睁开眼,却是你躺在我身边酣睡的样子……我怎么会继续恨下去?我开始不确定你爱的是我的影子,还是顶着影子陪在你身边的我。”


都暻秀眼里似乎是泪,又像是揉碎的星辰,他反手握住我的手,又在施力的瞬间松开指尖,就像在摸一只随时要碎掉的气泡,


“这就好像有两个我在身体里分裂,他们黑白颠倒争执不休,但结论却都是你。”


“我也想问你,朴清,这样的我该如何是好?”


我攥着他的手也随之收紧,燃尽的烟蒂掉在脚边,我们的手指紧紧相扣,如同无法分开的磐石。


我不知道该做何回应。因为我同样想带着都庆洙逃离命运,也想和都暻秀逃避现实,但掩日岛从不容纳逃兵。


我也怕再听下去,我冷硬的外壳会因为承受不住他一字一句的告白而寸寸皲裂,露出我软弱的内核。


“回去睡一会吧,天就快亮了。”


在天亮之前继续享受纯粹的温存吧,温存过后,我还是掩日岛的长官,你还是要扮演诸多影子的其中之一。


我们千辛万苦才拥有了相爱的机会,却未曾拥有选择的权力。





2


我把都暻秀安排到我近身工作,日常训练如常,只是不必再冒风险出任务。


经历了山城一遭之后,我再也无法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,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为妙,就像刚刚解冻的冰水,冷热一分都会产生质变。


副官笑我是关心则乱,但当事人似乎颇有微词。


当事人都暻秀对微妙的变化适应得很快,比如刚三四天就学会了面对我的办公室直接推门而入,人倚在门边揉了揉手腕,像在威胁似的。


我挑挑眉毛,示意他说话。


“最近事情不多?” 都暻秀悠闲踱步走近,我眼皮一跳,连忙按熄了平板屏幕。


“确实,比较清闲。”


“岛上要改建成修养胜地了吗,我怎么不知道?” 都暻秀走近,双臂撑在桌边,迫使我和他对视。


“…不是。”

我像心虚的学生一样,想躲却无处可躲,只得乖乖回答。


都暻秀幽微地叹气,眼神也缓了些,“让我出任务。”


“不行。” 我嘴快过脑,先回绝了他。

“近期的任务都传送下去了,哪还有改的余地。”


我不敢直面都暻秀用眼神表达的质问,虚张声势信口开河。


“朴清,我才是你身边最有用的人。于公于私人你都该派我……”


“你在质疑我的决策吗?” 


都暻秀闻言立即蹙眉盯着我,厚唇紧闭一言不发像受了委屈。


啊,原是我话说重了?   我浑身一竦,制服下的身体似乎都凉了两分。


我时不时会把他所有的身份混淆在一起,比如伙伴、比如恋人、比如绝对的上下级,从而忘记该怎么面对他。


比如现在,面面相觑的时刻里,后知后觉地软下态度来,松一口气去牵他撑着桌子的手,才发觉对面的人也方才放松了身体。


我们何尝不像两只取暖的刺猬? 


“我原是不知道你还长了撒娇耍赖的本事。”我终是揉着眉心松了口风。


“这招对付 朴、长、官 管不管用?” 都暻秀恶劣地拉长了声音,嘴角翘着诱人与他唇齿交锋。


我无奈地摇摇头,随后又点点头。


我都快忘了,怎么不能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呢,他除了是掩日岛的杀手之外,明明也是活生生的人啊。


我们虽然说着“都过去了”,但过分珍惜每一秒的当下,我们俩的心里谁又觉得残忍的岁月离我们早已远去了呢?


过去的苦难只是被暂时遮掩住了,可危机从没有远去。


这个念头像一盆冷水一样把我从片刻的暧昧里淋湿浇透,顷刻间抽离出了我的神智。


我望着窗外西斜的夕阳,脑海里不可遏制地冒出一个疑问:


复仇,比他鲜活地活着更有意义吗?

他冒着生死风险回到我身边,真的是我这些年来所期待的结果吗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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